作者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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覃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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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献出处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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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豆,2008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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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者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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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豆杂志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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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地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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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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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时间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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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3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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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关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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瓜类立体栽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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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
秋社
恩忠从广东回村接老婆。跟乡亲闲聊时,他说城里人看起来神气,其实吃的是农药菜。乡亲问你怎么知道?恩忠说我就是种那种菜的,打药不到三天就卖了。三婶听了诧异地说:“那不是谋财害命吗?恩忠,你可不能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!说得不好听,会断子绝孙的!”恩忠鄙夷地说:“婶,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呀?别忘了恩信是跟我一起的。”三婶说:“我恩信才不会干那种事!”“不会?”恩忠不屑地拨通手机,递给三婶说, “你自己问他。”
恩信开始不承认自己种那种菜,后经不住三婶苦苦追问,才默认。三婶急得哭了,叫恩信千万不能再做,呆不下就回家种田。直到恩信向她发誓,她才放心。她把手机还给恩忠,抹净眼泪说:“恩忠,恩信已经不做了。答应婶,你也别做了。”恩忠说:“你以为恩信的话可信吗?在那边不种那种菜,连饭钱都挣不到!”
三婶一想是呀,刚刚恩信开头就没说实话!她整夜睡不着觉。第二天一大早,她借了钱,硬跟着恩忠去广东。
见了面,恩信一脸不高兴,语气硬硬的。三婶更不高兴,责问他什么时候学会跟老娘扯谎?他说还不是怕你担心。她说:你这样我更担心!敢跟老娘说谎,那还有什么事不敢做?听说你也干这种事,我愁得……你看我的眼睛!恩信看着母亲因失眠而变黑的眼圈和她满是担忧的脸,软下声音说:以后听娘的就是了。三婶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好些道理。恩信样子老实地听着。
第二天,恩信割菜时,三婶问这些菜打过药吗?恩信说打是打过,但已过了规定的时间了。三婶叫他先留下自己吃的。他面露难色,迟迟疑疑地割了一小把,放在宿舍角落说:“等我回来再煮。”出门卖菜前,他又这样交待两次。三婶不答话,等他上了菜车才说:“你一走我就炒来吃。”恩信差点从车上掉下来。他知道母亲的脾性:说到做到。
他在母亲面前毁了那车毒菜,并保证不再重犯。三婶黯然落泪,比昨天还悲哀。她絮絮叨叨:没想到我儿会变成这样,做梦都没想到!竟敢在老娘面前做假!以前你连假话都没说过一句。自己不敢吃的东西也敢拿去卖给人,你怎么敢造这种孽呀!还要不要天理良心?老天是有眼的,害人也要偿命的你懂吗……
恩信跪在母亲面前,声泪俱下。他说,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多挣钱让娘过好日子。爸去世得早,娘一手辛辛苦苦把我养大,报答娘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。我知错了,恳求娘让我改过……
三婶不再轻信他。她在广东住了两个月。看到儿子每次卖菜前都留下自己吃的,她才肯回家。走前又千叮咛万嘱咐。
时近秋社,恩忠老婆月秀回家过节。三婶向她打听恩信的情况,问恩信到底还卖不卖毒菜?月秀笑笑说:其实你在那里时,他就不断地卖。他留下来吃的,是打药时特地没打到的。
三婶的脸一下变青了。她枯枯地站着,满眼含泪。月秀吓得直问:婶,你怎么啦?
过了半刻,三婶叫月秀打恩信的手机。恩信掩饰不过,承认月秀讲的是实话,说:我不卖,人家也照样卖。三婶不再多言,叫他秋社回来,她有大事要他做。“记得,你不回来,就看不到娘了。”她最后郑重地说。恩信连声答应。
秋社那天,三婶在村口守到天黑。
儿子终于没有回来。
她知道没什么指望了。她痴痴地回家,捧来鸡和酒等供品,摆在社王面前,点上香,跪下,淌着泪,边烧纸钱边低语:“社王啊,恩信说不种那种菜还在种,说回来又没有回,得报应是应该的,我本来是想让他亲自来跟你悔罪的。我的阳寿少说还有十几年,他的罪,你让我替他赎了吧。从今往后,我保证他不再做昧良心的事。只求你开开恩,不要报应我的儿、我的孙。”
三婶向社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。然后,把自己牢牢地,吊在村后的树上。
恩信闻讯赶回,在母亲棺前哭到昏死。处理完后事,他一去不返。
恩信去哪里了?恩忠一回家,乡亲就问。恩忠说不知道,我没看到他。乡亲又问,那你还种那种菜吗?恩忠望着三婶长眠的方向,过了好—会儿才说:不种,我吃什么呢?
正题名
200806231706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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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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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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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
覃旭,男,壮族, 1968年生于象州县,现在象州县民政局工作。曾在《广西文学》《小小说选刊》《读者》发表作品。作品《采访》入选《2001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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